打网球超过了15年,最早是和一个朋友在秦皇岛体育基地网球场的水泥地打,夏天的傍晚骑着摩托车来到球场,乱打一汽。周围的打球人清高的根本不看我们,更别提找一个教练。后来在昆明医学院读书,学校有一片漂亮的红土球场,几个退休的老教师很热心,告诉我一些握拍方法。于是暑假回来时再教给朋友,但由于老人的水平本就有限,又醉心于他们的双打大战,其实一直也没有正确的练习方法。最近几年,由于球友的增加,水平有了一定的进步,可以不害臊的和陌生人打球了,也陆续参加了一些小型比赛。
原以为自己已经很有长进,刚到美国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去网球场打球,可惜都迅速败给了一个个对手。尽管大家都很礼貌,说我的拍子不合适,刚到美国时差没倒好等等,但自己确实汗颜,因为各方面都有差距。无论是速度、力量、发球都比较差。
不服输的我在早上自己去练球,对着网球墙打,还用相机录像寻找差距。这时遇到了卡洛斯。他也是自己去练球,看到我就邀请一起练,我总比一堵墙要好一些。我们因为刚刚认识,因此也互相较劲,很快我就发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比我以前对打的美国人都要强。卡洛斯虽然不是很高大,也有1米8以上了,尽管已经43岁,但是行动敏捷的像一只豹子,非常能跑。关键的是,他的正手实在强大,上旋球过网很高,但是球速很快,落地后要弹跳到我的头顶。发球就不用提了,我得推到底线后3米去接,还不一定能碰到球。单反的他抽球和切削结合,这也可能是他唯一的弱点了,我和他对打的时候只能抓住他的反手不放。
卡洛斯出生在迈阿密,上一代是古巴移民,曾经代表大学参加过全美联赛,并获得过亚*。按理说,以他的水平应该不屑和我练球,但听说我来自遥远的中国,他固执的留下我的电话,于是就有了一段网球友谊。他说,我做你的教练吧,你的体力好,正手不错,就是缺乏发球和反手,要苦练。每周,卡洛斯都会给我打电话,于是我们在傍晚打上几个小时的网球。细心的他每次都会带上运动饮料而且会准备出我的一份,因为他知道粗心的我经常会忘记带水(因为在中国我一向是在球场买水,而美国的网球场根本没人看场,所以不会有饮料出售)。
过了一段时间后,曾经和我打球的美国医生突然发现我的水准进步了,我告诉他们我和一个西裔美国人打球,没想到他们都认识卡洛斯。大概这里的美国人都对中国的认识还停留在清朝吧,大家对一个从没去过国外的中国的医生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已经很奇怪了,他们更不能理解普通中国人还会打网球。我的教练卡洛斯逢人就说“看,他就是会打网球的中国医生”。
夏天到了,可能是年纪大了,最不怕热的我在打几局比赛后,就喘的不行,需要频频喝水,有时还要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卡洛斯就说我是懒猫。不过有几次,我实在是起不来了,感觉热的已经中暑了,卡洛斯拿着他的水壶在我头上浇水,让我冷下来,是冰水啊,我都感觉不到凉。他还要为我准备一个大浴巾,随时准备我擦汗。我好像一个被照顾的小学生。我问他,他说,因为你来自中国北方啊,不适应我们这里的夏天,而我出生在美国的最南面,不怕热。其实,我没告诉他,秦皇岛的夏天比这里热多了。我的热完全是被他的球逼的,不停的奔跑,不住的用力挥拍。不过筋疲力尽的感觉过后是畅快的自得。回到那所自己住的小屋,打开一瓶蓝带,吃一块西瓜,怎一个爽字了得。
卡洛斯教我截击,底线正手上旋,他告诉我在别人击出上旋后尽量呆在底线后1米的距离,并且用上旋回击,如果对方出浅,则毫不犹豫的平击,压迫对手。利用这些方法,我逐渐在网球场上赢球了。在我赢了一个六英尺高的白人壮汉后,他也开心的跳了起来。可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在美国的学习就结束了。离开这座城市之前的最后一天,我约上卡洛斯打了最后一场网球。他在附近的学校工作,但并没有多少的文化,随文附上他的照片,希望没有电子邮件的他有一天能看到这张中国朋友为他拍的照片。
作者简介:海滩,姓名:谭强,医学博士,毕业于天津医科大学,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专长于冠心病的介入治疗。曾于医院进修。曾多次获得河北省及云南省科技进步奖,秦皇岛市管专家、秦皇岛市五四青年奖章获得者。于昆明医学院开始网球学习,多次参加网球业余比赛。并在年秦皇岛市第六届运动会网球比赛中获得男子单打第七名、男子双打第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