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初(魏青/德国)
德国华商报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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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只顾乘风破浪年老后才怕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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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法毕
安内塔问我愿不愿意与他儿子一起打球,她是我们德国网球俱乐部的球友。“你儿子多大?”“十岁”“十岁?”我很诧异,一个十岁的少年可以跟成年人打球、比赛吗?看出我的疑惑,她立刻解释:“虽然只有十岁,可他打得非常好,这是教练说的,他总是跟比他大很多的男孩子打比赛,几乎每个周末我都要带他去别的俱乐部打比赛,你看!”她指着墙上专栏里的一张照片,一位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奖杯与一群孩子在一起。“喏,这就是他,法毕,他获过很多奖。”她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打起球来总是没完没了,我常常需要把他从球场上拉下来,呵呵呵。”听到这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教练的评价和他的成绩可以说明一切,再者他一定是一个网球痴,有这股痴迷劲儿的孩子一定是打得很好的,我马上说:“好啊,我愿意跟你儿子打球,什么时候?”“明天下午五点”。第二天当我在球场上见到法毕时,还是有点吃惊,他那么瘦小,个头刚刚够到我胸口,瘦瘦弱弱的,小尖脸只有巴掌大,头发挺长刘海儿快盖住眼睛了,很羞怯的样子,跟他握手时,那小手软绵绵的,我真有点怀疑,这么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打出有力道的回球呢?可是一上场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神灵活现、上蹿下跳、极其有能量。我们开始比赛,先输一盘后他开始发力,他的正手上旋球很有威力,时而在场上为他制造出优势,从而打出让我无力招架的制胜分,我一比四落后。我连续压制他的反手再突袭正手,屡屡得手把比分扳成四比四平。之后我们各保发球局,比分来到六比六进入抢七环节。此后比分一直交错上升,六比六、十比十、一直到十四比十四平,我们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这时一直在场外观看的阿内塔说场租时间到了。我不得不佩服法毕,他打得确实好,以他这样的年龄和身材实属难得。几天后我们再次交手,竟然与上一次如出一辙地激烈、胶着、难分胜负。在比赛中我常常内心很矛盾,按说赛场上不该有恻隐之心,可是每当我打出大角度的回球调动他在球场两边疲于奔命时,每当我打出刁钻的回球使他完全够不到时,他会一边奔跑救球一边拉着长声凄惨地大叫“NOOOOOOO......”,足以令我心软。以我这样的成年人,跟这样一个少年打球对他是不公平的,而他就是要挑战自己的极限,也向比他大的球手挑战,在同龄球手中他早已找不到对手了,而跟他打球对我来说又岂是件易事呢?每一分都是多板的较量,都要拼尽全力去搏杀。他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叫放弃的人,明明几乎是不可能接到的死球了,他硬是不依不饶地拼命奔过去接,而结果是球常常被他奇迹般地接了回来,令我目瞪口呆。无论我把球打到什么位置,他都能顽强地接回来,我简直就像是对着一堵墙在打球。他在沙地上的滑步做得太漂亮了,充分发挥了个子矮小、灵活的优势。我被逼得必须使出更狠的杀招来,我打出一个大角度反手球后,顺势来到网前放出一个高质量小球,使他长途奔袭也救球不及,球终于应声落网。之后我利用这个战术频频得手,而法毕常常因为来回奔跑得太猛而摔倒,球拍甩出去好远,他会就势倒地两个滚翻,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起来,引得我和安内塔大笑不止,这场比赛中已经不知道他摔倒过多少次了。我们打得难解难分,比分一路胶着地来到了六比六平分,又是需要打抢七决出胜负。时间到了,他呢,还是不想停下来。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法毕常常一起打球。他那种不屈不挠、永不言弃的劲头令我钦佩。(本文发表于发表于《国际日报》期)作者
简
介
魏青,笔名子初,旅德作者,中欧跨文化作家协会会员。毕业于北京航空学院电子工程系,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访问学者,原《世界博览》杂志特约撰稿人。
在《世界博览》、《读者》、《香港文学》、《作家世界》杂志及德国《华商报》等中外刊物发表作品70多万字,作品入选多种选本并多次获奖,著有散文集《德国故事》和《奇遇之旅》。联系方式:,邮箱:weiqing64
sina.